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X79n1560_p0534b13║   禪林僧 寶傳卷第二 十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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X79n1560_p0534b15║   　　　　宋明白庵居沙門　惠洪　撰
X79n1560_p0534b16║   　　黃龍南禪師
X79n1560_p0534b17║   禪師章氏。諱惠南。其先信 州玉山人也。童齠深沉。有
X79n1560_p0534b18║   大人相。不茹葷。不嬉戲。年十一 棄家。師事 懷玉定水
X79n1560_p0534b19║   院智鑾。甞隨鑾出。道上見祠庿。輙杖擊火毀之 而去。
X79n1560_p0534b20║   十九落髮。受具 足戒。遠游至廬山歸宗。老宿自寶集
X79n1560_p0534b21║   眾坐。而公 却倚實。時時眴之 。公 自是坐必跏跗。行必
X79n1560_p0534b22║   直視。至棲賢依諟禪師。諟蒞眾進止有律度。公 規摸
X79n1560_p0534b23║   之 三秊。辭渡淮。依三角澄禪師。澄有時名。一 見器許
X79n1560_p0534b24║   之 。及澄移居泐潭。公 又與俱 。澄使分座接納矣。而南
X79n1560_p0534c01║   昌文悅見之 。每歸臥歎曰。南有道之 器也。惜未受本
X79n1560_p0534c02║   色鉗鎚耳。會同游西山。夜語及雲門法道。悅曰。澄公
X79n1560_p0534c03║   雖雲門之 後。然法道異耳。公 問所以 異。悅曰。雲門如
X79n1560_p0534c04║   九轉丹 砂。點銕作金。澄公 藥汞銀。徒可玩。入 鍛即流
X79n1560_p0534c05║   去。公 怒以 枕投之 。明日悅謝過。又曰。雲門氣宇如王。
X79n1560_p0534c06║   甘死語下乎。澄公 有法。受人死語也。死語其能活人
X79n1560_p0534c07║   哉。即背去。公 挽之 曰。即如是。誰可汝意者。悅曰。石霜
X79n1560_p0534c08║   楚圓手段。出諸方。子欲見之 。不宜後也。公 默計之 曰。
X79n1560_p0534c09║   此行脚大事 也。悅師翠嵓。而使我見石霜。見之 有得。
X79n1560_p0534c10║   於悅何 有哉。即日辨裝。中塗聞慈明不事 事 。慢侮 少
X79n1560_p0534c11║   叢林。乃悔欲無行。留萍鄉累日。結伴 自收縣登衡岳。
X79n1560_p0534c12║   寓止福嚴。老宿號賢叉手者。大陽明安之 嗣。命公 掌
X79n1560_p0534c13║   書記。泐潭法侶 。聞公 不入 石霜。遣使來訊。俄 賢卒。郡
X79n1560_p0534c14║   以 慈明領福嚴。公 心喜之 。且欲觀其人。以 驗悅之 言。
X79n1560_p0534c15║   慈明既至。公 望見之 。心容俱 肅。聞其論。多貶剝諸方。
X79n1560_p0534c16║   而件 件 數。以 為邪解者。皆泐潭密付旨決。氣索而歸。
X79n1560_p0534c17║   念悅平日之 語。翻然改曰。大丈 夫。心膂之 間。其可自
X79n1560_p0534c18║   為疑礙乎。趨詣慈明之 室曰。惠南以 闇短。望道未見。
X79n1560_p0534c19║   比聞夜參。如迷行得指南之 車。然唯大慈。更施法施。
X79n1560_p0534c20║   使盡餘疑。慈明笑曰。書記已領徒游方。名聞叢林。借
X79n1560_p0534c21║   有疑。不以 衰陋鄙棄。坐而商略。顧不可哉。呼侍 者進
X79n1560_p0534c22║   榻。且使坐。公 固辭。哀懇愈切。慈明曰。書記學雲門禪。
X79n1560_p0534c23║   必善其旨。如曰放洞山三頓棒。洞山于時應打。不應
X79n1560_p0534c24║   打。公 曰。應打。慈明色莊而言。聞三頓棒聲。便 是喫棒。
X79n1560_p0535a01║   則 汝自旦及暮。聞鵶鳴鵲噪。鐘魚皷板之 聲。亦應喫
X79n1560_p0535a02║   棒。喫棒何 時當已哉。公 瞠而却。慈明云 。吾始疑不堪
X79n1560_p0535a03║   汝師。今可矣。即使拜。公 拜起。慈明理前 語曰。脫如汝
X79n1560_p0535a04║   會雲門意旨。則 趙州甞言。臺山婆子。被我勘 破。試指
X79n1560_p0535a05║   其可勘 處。公 面熱汗下。不知答。趨出。明日詣之 。又遭
X79n1560_p0535a06║   詬罵。公 慙見左右即曰。政以 未解。求决耳。罵豈慈悲
X79n1560_p0535a07║   法施之 式。慈明笑曰。是罵耶。公 於是默悟其旨。失聲
X79n1560_p0535a08║   曰。泐潭果是死語。獻偈曰。傑 出叢林是趙州。老婆勘
X79n1560_p0535a09║   破沒來由。而今四海清如鏡。行人莫以 路為讎。慈明
X79n1560_p0535a10║   以 手點沒字顧公 。公 即易之 。而心服其妙密。留月餘
X79n1560_p0535a11║   辭去。時季三十五 。游方廣後洞。識泉大道。又同夏。泉
X79n1560_p0535a12║   凡聖不測。而機辯逸羣。拊公 背曰。汝脫類汾州。厚自
X79n1560_p0535a13║   愛。明秊游荊州。乃與悅會于金鑾。相視一 咲曰。我不
X79n1560_p0535a14║   得友兄 及谷泉。安識慈明。是秋北還。獨入 泐潭。澄公
X79n1560_p0535a15║   舊好盡矣。自雲居游同安。老宿號神立者。察公 倦行
X79n1560_p0535a16║   役。謂曰。吾住 山久 。無補宗教。敢以 院事 累子。而郡將
X79n1560_p0535a17║   雅知公 名。從立之 請。不得已受之 。泐潭遣僧 來。審提
X79n1560_p0535a18║   唱之 語。有曰。智海無性。因覺妄以 成凡。覺妄元 虗。即
X79n1560_p0535a19║   凡心而見佛。便 爾休去。謂同安無折合。隨汝顛倒所
X79n1560_p0535a20║   欲。南斗七北斗八 。僧 歸舉似 澄。澄為不懌。俄 聞嗣石
X79n1560_p0535a21║   霜。泐潭法侶 多棄去。住 歸宗。火一 夕而燼。坐抵獄。為
X79n1560_p0535a22║   吏者。百端求其隙。公 怡然引咎。不以 累人。唯不食而
X79n1560_p0535a23║   已。久 而後釋。吏之 橫逆。公 沒齒未甞言。住 黃檗結菴
X79n1560_p0535a24║   於溪上。名曰積翠。既而退居曰。吾將老焉。方是時江
X79n1560_p0535b01║   湖閩粵之 人。聞其風而有在於是者。相與交武。竭蹷
X79n1560_p0535b02║   于道。唯恐其后。雖優 游厭飫。固以 為有餘者。至則 憮
X79n1560_p0535b03║   然自失。就弟子之 列 。南州高士潘興嗣延之 。甞問其
X79n1560_p0535b04║   故。公 曰。父嚴則 子孝。今來之 訓。後日之 範也。譬諸地
X79n1560_p0535b05║   爾。隆者下之 。窪者平之 。彼將登于千仞 之 上。吾亦與
X79n1560_p0535b06║   之 俱 。困而極于九困之 下。吾亦與之 俱 。伎 之 窮。則 妄
X79n1560_p0535b07║   盡而自釋也。又曰。姁之 嫗之 。春夏之 所以 生育也。霜
X79n1560_p0535b08║   之 雪之 。秋冬之 所以 成熟也。吾欲無言。得乎。以 佛手
X79n1560_p0535b09║   驢脚生緣三語。問學者。莫能契其旨。天下叢林。目為
X79n1560_p0535b10║   三關。脫有詶者。公 無可否。斂目危坐。人莫涯其意。延
X79n1560_p0535b11║   之 又問其故。公 曰。已過關者。掉臂徑去。安知有關吏。
X79n1560_p0535b12║   從吏問可否。此未透關者也。住 黃龍法席之 盛。追嫓
X79n1560_p0535b13║   泐潭。馬祖。百丈 大智。熈寧二 年三月十七日。饌四祖
X79n1560_p0535b14║   惠日兩專使。會罷越。跏趺寢室前 。大眾環擁。良久 而
X79n1560_p0535b15║   化。前 一 日說偈。又七日闍維。得五 色舍利 。塔于山之
X79n1560_p0535b16║   前 嶂。閱世 六 十有八 。坐五 十夏(或云 。閱世 六 十有六 。坐三十有七夏)。大
X79n1560_p0535b17║   觀四年春。
X79n1560_p0535b18║   勑 諡普覺。
X79n1560_p0535b19║   贊曰。山谷論臨濟宗旨曰。如漢高之 收韓信 。附耳語
X79n1560_p0535b20║   而封王。即臥內而奪印。偽游雲夢。而縛以 力 士。紿賀
X79n1560_p0535b21║   陳[狂-王+(ㄆ/巾)]。而斬之 鐘室。蓋漢高無殺人劍 。韓信 心亦不死。
X79n1560_p0535b22║   宗師接人。病多如此。臨濟宗旨。止要直下分明。鉗鎚
X79n1560_p0535b23║   付在嫡子親孫。予觀黃龍。以 三關語。鍛盡聖凡。葢所
X79n1560_p0535b24║   謂嫡子親孫。本色鉗鎚者也。
X79n1560_p0535c01║   　　雲峰悅禪師
X79n1560_p0535c02║   禪師生徐氏。名文悅。南昌人也。七歲剃 髮於龍興寺。
X79n1560_p0535c03║   短小粹美。有精識。年十九杖策徧游江淮。常默坐下
X79n1560_p0535c04║   板。念耆宿之 語。疑之 曰。吾聞臨濟。在黃檗三年。黃檗
X79n1560_p0535c05║   不識也。陳尊宿者教之 。令問佛法大意。三問而三被
X79n1560_p0535c06║   打。未聞諄諄授之 也。至大愚而悟。則 為江西宗。耆宿
X79n1560_p0535c07║   教我。意非徒然。我所欲聞者異耳。斯時荊州金鑾有
X79n1560_p0535c08║   善。筠州大愚有芝。悅默欲先往造芝。或不契則 詣荊
X79n1560_p0535c09║   州。至大愚見屋老僧 殘。荒涼如傳舍。芝自提笠。日走
X79n1560_p0535c10║   市井。暮歸閇關高枕。悅無留意。欲裝包 發去。將發而
X79n1560_p0535c11║   雨。雨止而芝陞座。曰。大家相聚喫莖韲。若喚作一 莖
X79n1560_p0535c12║   韲。入 地獄如箭射。下座無他語。悅大駭。夜造丈 室。芝
X79n1560_p0535c13║   曰。來何 所求。曰求佛心法。芝曰。法輪未轉。食輪先轉。
X79n1560_p0535c14║   后生趁有色力 。何 不為眾乞飯去。我忍飢不暇。暇為
X79n1560_p0535c15║   汝說法乎。悅不敢違。即請行。及還自馮川。芝移住 西
X79n1560_p0535c16║   山翠嵓。悅又往從之 。夜詣丈 室。芝曰。又欲求佛心法
X79n1560_p0535c17║   乎。汝不念乍 住 。屋壁疎漏。又寒雪。我日夜望汝。來為
X79n1560_p0535c18║   眾營炭。我忍寒不能。能為汝說法乎。悅又不敢違。入
X79n1560_p0535c19║   城營炭。還時維那缺。悅夜造丈 室。芝曰。佛法不怕爛
X79n1560_p0535c20║   却。堂司一 軄。今以 煩汝。悅不得語而出。明日鳴揵椎
X79n1560_p0535c21║   堅請。悅有難色。拜起欲棄去。業已勤 勞 。久 因中止。然
X79n1560_p0535c22║   恨芝不去心。地坐後架。架下束破桶盆。自架而墮。忽
X79n1560_p0535c23║   開悟。頓見芝從前 用處。走搭伽 梨。上寢堂。芝迎咲曰。
X79n1560_p0535c24║   維那且喜大事 了 畢。悅再 拜汗下。不及吐一 詞而去。
X79n1560_p0536a01║   服勤 八 秊。而芝沒。東游三吳。所至叢林改觀。雪竇顯
X79n1560_p0536a02║   禪師尤敬畏之 。每集眾茶。橫設特榻。示禮異之 。聞南
X79n1560_p0536a03║   禪師住 同安。自三衢入 鄱陽。來歸謁古塔主 。遂首眾
X79n1560_p0536a04║   僧 於芝山。南禪師遣使迎之 。又首眾僧 於同安。久 之
X79n1560_p0536a05║   南昌移文。請住 翠嵓。方至首座出迓問曰。德山宗乘
X79n1560_p0536a06║   即不問。如何 是臨濟大用。悅厲語曰。汝甚處去來。首
X79n1560_p0536a07║   座擬對。悅掌之 。又擬申語。悅喝曰。領眾歸去。於是一
X79n1560_p0536a08║   眾畏仰。示眾曰。昔秊曾到 。今日復來。非惟人事 重榮。
X79n1560_p0536a09║   抑亦林泉增炁。且道如何 是不傷 物義一 句。良久 曰。
X79n1560_p0536a10║   天高東南。地傾 西北。問僧 曰。汾州言。識得拄杖子。行
X79n1560_p0536a11║   脚事 畢。舉杖曰。此是拄杖子。阿那箇是行脚事 。僧 無
X79n1560_p0536a12║   對。悅荷之 曰。直入 千峯萬峰去。又問僧 。盤山言。似 地
X79n1560_p0536a13║   擎山。不知山之 孤峻。如石含玉。不知玉之 無瑕。如何 。
X79n1560_p0536a14║   僧 無對。悅曰。似 地擎山。如石含玉。從何 得此消息耶。
X79n1560_p0536a15║   住 山儉 約。躬自力 田。田夫夜穴塍竊水。悅遣兩力 。邏
X79n1560_p0536a16║   得之 。田夫窘推甲墮水。視之 已死。乙走白縣。吏來驗
X79n1560_p0536a17║   則 甲葢詐也。抵獄坐。使之 當著縫掖。龍興一 老僧 。以
X79n1560_p0536a18║   醫出入 府中。夜聞往。懇白府坐曰。如悅者佛法龍象
X79n1560_p0536a19║   也。豈宜使出叢林耶。府坐曰。法如是。奈何 以 度牒付
X79n1560_p0536a20║   之 。悅得以 夜馳。依吉州禾山。山中有忌之 者。將不利
X79n1560_p0536a21║   于悅。悅又造南嶽。依承天勤 禪師。十秊不出戶。道遂
X79n1560_p0536a22║   大顯著。學者歸心焉。乃出住 法輪。給舂監刈 。皆自董
X79n1560_p0536a23║   之 。見挾幞負包 而至者。則 容喜之 。見荷擔者。顰頞曰。
X79n1560_p0536a24║   未也。更三十年跨馬行脚也。悅與潭州興化銑禪師
X79n1560_p0536b01║   友善。銑住 持久 。老於迎送。悅屢勸 其。棄之 歸林下。銑
X79n1560_p0536b02║   不果。一 日送客。墮馬損臂。以 書訴於悅。悅以 偈答之
X79n1560_p0536b03║   曰。大悲菩薩有千手。大丈 夫兒誰不有。興化和尚折
X79n1560_p0536b04║   一 枝。只得九百九十九。銑咲曰。負負無可言。俄 遷住
X79n1560_p0536b05║   雲峰。嘉祐七年七月八 日。陞座辭眾。說偈曰。住 世 六
X79n1560_p0536b06║   十六 年。為僧 五 十九夏。禪流若問旨皈。鼻孔大頭向
X79n1560_p0536b07║   下。遂泊然而化。闍維得五 色舍利 。塔于禹溪之 北。
X79n1560_p0536b08║   贊曰。黃檗大用如塗毒鼓。甞撾之 而死臨濟。置之 二
X79n1560_p0536b09║   百年。矣芝公 又一 撾之 而死雲峰。余 讀其語句。如青
X79n1560_p0536b10║   山白雲。開遮自在。碧潭明月。撈漉方知。至其發積翠
X79n1560_p0536b11║   以 見慈明。發晦堂以 見積翠。至公 法道。則 有大愚陳
X79n1560_p0536b12║   睦州之 韻。嗚呼叢林方嘆。其不肯低 手。故嗣之 者無
X79n1560_p0536b13║   間。是何 足以 知悅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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X79n1560_p0536b15║   禪林僧 寶傳卷第二 十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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